本文之所以要把鸽眼的问题摆在一定高度的位置上同血统问题一块论谈,其主要是因为重视鸽眼品质的鸽友与追求血统纯度的鸽友形成了两大既对立又和谐的门派。首先,面对不同地区公开发行的一本本大大小小的信鸽刊物,映入读者眼中的首先就是琳琅满目、神韵兼备的鸽眼放大图片,而且全部是一些谁看了谁叫好的优秀鸽眼,像那种无人叫好,平淡无彩的鸽眼图印在杂志上面的数量极少, 而且读者几乎是扫一眼便翻过页去。笔者很用心地欣赏品位高的鸽眼图,尽管从画面表层看不出深藏不露的内则部分,但仅从显示在浮面上的那几个出类拔萃的条件并不难得出其价值大小的结论。另外是对“天价”引进的“钻石级”种鸽还是不值几文钱的“ 天落鸟”,只要是把鸽在手,其注意力的第一指向同样也是鸽眼,即便是那些口口声声称自己从来不对鸽眼感兴的鸽友也极少例外。
可以说,观鸽眼这一行为已经属於鸽友们一种自然而然下意识行为了。无论是纵横鸽坛已久前辈还是初涉鸽界的後生。应该说,品味鸽眼的做法包含着两个目的:一个是检验自己的鉴鸽水平,一个就是鉴别该鸽的价值。所以,人们在“透视”鸽眼中所投入的那份仔细、认真、如醉如痴的神情和那份一丝不苟,专心致志的态度简单就像考古专家面对着一件奇珍异宝旷古罕物一般, 把浑身的精、气、神全部凝聚在了一双锋锐的目光里,大有一种穿皮透肉破毛层,把鸽眼深处潜藏的“致胜玄妙”洞察一个真真切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心机。如此,这就毫无异议地说明了一个很显然的问题,那就是鸽眼品质的高低关乎到今後鸽群整体质量高低的重重意义!
纵观整个鸽坛的情形,能与“血统论”抗衡也确实只有“鸽眼论”。对此,在某些地区的某些鸽友至今还公然宣称“不懂鸽眼,不会看鸽眼的玩鸽人就不算是真正合格的玩鸽人”。事情弄到这个地步,根本原因当然还在於“ 血统论” 和“ 鸽眼论”两大流派对此认识上的不和,虽然从理念认识方面看,好像“血统论”的拥护者占据了上风优势,但在实际动作方面,以眼论鸽的实践者并未甘拜下风。於是,各不服输的理性争端和实际拼比结果形成了“ 血统论” 和“鸽眼论”两者之间难解难分、长期对峙,胜负未果的热闹局面。
这里有两个动作想必大家都很熟悉:第一个是在鉴别父母鸽是否把某些优良特性和优秀特徵遗传给子代的时候,通常是先目测,把父母鸽与子代鸽进行对照。先是从羽色、体型、眼道等外观的特徵作一番对照比较,看看子代鸽有没有把父母鸽身上的那部分有价值的特徵和特性继承过来, 一般来说,鉴鸽技能比较精、识鸽水平比较高的鸽友人都喜欢用这种方法选鸽并能够准确地挑选出自己看好的幼鸽来。这个动作当然是在自己熟悉的鸽群各方面情况的前题下才会完成得圆满。实际上这是一套经验,是经过长期实践之後的一个经验总结。
比方说,笔者舍中有一羽红绦黄眼雄,但牠无论配什麽羽色什麽眼砂的雌鸽,每一对子代总是有一羽红绦和一羽红轮,而红绦不仅飞得很好,而且种用价值也不低,可红轮却在近距离训放中总是一去不回。由此,每当子代刚刚能够看出羽色的时候,我就把红轮淘汰掉。再後来,我又经过细心观察,发现每对子代里面的二号鸽为绦色,一号鸽为红轮,这样只要等父母鸽一产蛋,我马上就把第一枚蛋扔掉,既省事省时还保证了二号鸽的身体素质。其实,像这样的事情也许在咱们每一位鸽友舍中都有过。
第二个动作就是当子代长到适合放飞年龄的时候就直接上路,从实际放飞效果来验证父母鸽的遗传性能。众所周知,一对父母鸽所繁殖出来的後代在性能方面也存在不完全相同的类型。比方说有的羽羽飞得好,种用价值也高,有的外部特徵像父鸽的竞翔性能不错,但没有种用价值,也有相反性能的。但在对照父母鸽与子代鸽的过程中,眼道像不像却是人们最重视的,也是最重要的参数。
那麽, 透过鸽眼我们将要探出什麽奥秘呢?我们又能通过鸽眼得出怎样的结果?是基因传承的密码还是血统的纯度?是鸽体的健康状况还是潜力的挖掘价值?笔者以为,尽管这些问题不是任何一位注重鸽眼研究者都能够以专业的言词谈述得完整全面,但摆在咱们眼前的诸多有关对鸽眼方面的探索总结性理论着作和零零碎碎的探讨文章毕竟给我们带来的很大的指导作用和有效的参考价值。当然,世上的任何事物总是在发生着不断的变化,地球、天体、宇宙、大自然……都在各种各样的生物的明显感觉中发生着巨大变化,更不要说是区区一双鸽眼,难道就不能在人们定向培育手段的强制干预下,一代接一代地发生演变吗?或者演变成中用不中看型,或者演变成中看不中用型,再或者让而成既中看又中用型,也不排除退化或既不中用还不中看型。
与此同时,每个人对任何事物的认识和鉴赏水平也在证个过程中发生着进步和落後的变化。就较高质量的鸽眼标准而言,早在数十年以前就被前辈们总结出来了一个较为固定的模式,即眼砂结构要紧凑、立体感要强、抖动要有力度……,後来又在这个基础上,结合外国的一些研究成果,补充了“眼志要达到什麽程度,内线扣要符合哪些条件……”芸芸,直到完善到眼栉膜、瞳孔之类单作为肉眼根本就看不见的深层东西,这就是一种发展,一种深层次的探索。
然而,缘於现代人们的浮躁心理的作用,这些被揭示出来的更精深、更神奇的现象,到目前为止基本上还暂时停留在理性认识上,从而造成了“理论技术”的浪费,这不能不说是一件不大不小的憾事!说穿了,“血统论”是隐性遗传(也可以称作是基因遗传) 的实践行为,而“鸽眼论”则是伴性遗传(也可以说成是显性遗传)的判断行为,尽管最终都得送到竞翔场上去进行实际检测,但结局却肯定一样- - 有得有失。
凭心而论,依靠“血统鸽”飞翔辉煌赛绩的人有许多,同时,凭借“天落鸟”创下蓬壁增辉的优异赛绩的人也不少,而能够把血统不清、底细不明的天上来客收容在舍并给其一个生儿育女的资格,其选取条件之一应该包括眼道出众在内,因为眼睛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器官,也是一面萤幕。在这面敏锐的屏幕上闪现着一些可供我们参考的重要参数,因为我们无论是鉴别血统鸽还是把玩天落鸟,往往掺杂着以鸽眼品质高低来下定论的倾向,这一点几乎形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条件反射作用。据资料载:1 9 9 3年,江苏省张家港市鸽友易祥林饲饲养的一羽黄眼灰雄鸽从新疆吐鲁番飞回,实翔空距为3100公里,成为全世界赛鸽史上的最长赛距。资料显示,该鸽父亲是一羽台湾“天落鸟”,其母亲也是一羽上海“天落鸟”,尽管说两羽“天落鸟”相组合作出这麽羽“悍将”纯属偶然的话,那麽,偶然也该有偶然的道理吧!
如果说吐鲁番归巢鸽的父母鸽本来就不知底细不明血统,倘若外加一个眼道平淡无奇品质低劣的缺陷, 我想鸽主当时肯定是不屑一顾的。当然,我这样维护鸽眼的地位并不是我想全部否定血统的价值,笔者本身就是一个血统第一、鸽眼至上的中庸者,在种鸽取向上一直采取的是全部衡量的态度。就吐鲁番归巢鸽为例(也包括天下所有的天落鸟在内),我并不排除在牠们的躯体上流动的是高贵血统,因为不会有人愚蠢到把观赏鸽、肉用鸽拿来投入比较。但有一点我们必须得承认,至少当时鸽主的主观意识还是以鸽眼品质的高低来决定其选用或淘汰的,假若吐鲁番归巢鸽的父母这对“天落鸟”不是育出个“ 虎子” 的话,牠们也就不会被人们後来冠以“黄金种鸽”这个荣誉了。
血统是属於暗藏在躯体内的物质,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隐密物,血统的纯正与否完全任由鸽主的舌头作主,由人为书写的所谓“ 血统书” 作证,而鸽眼却恰恰相反,它属於裸露在皮肉表层之外的一个器官,下结论的主动权并不在鸽主的夸张之中,而完全由鉴赏者定夺。所以说,“血统论”和”鸽眼论”之间似乎是矛盾的,但也是和谐的。两者既在矛盾中共同存在, 又在对峙中遥相呼应,这种关系又可以说是对立与统一的因果关系,故而,才使“血统论”和“ 鸽眼论” 成为两大流派。
从理论上来讲“ 血统”是一个宏观的统称,无论是国内的李鸟、汪种也好,还是国外的詹森、胡本也罢,说白了都可用“信鸽或者赛鸽血统”混为一体,所不同的也就是由於李鸟、汪种、詹森、胡本及许许多多的鸽系所发展形成的时间早,分散出去的数量多,其取胜的机遇大,久而久之人们就认可了这个鸽系,发展壮大到最後,也就给牠们编取了一个与其它鸽系区分的简单代号,但血统的定义没变。从实际意义方面而言,鸽眼却又是生物躯体上众多器官中的一个。
是微观的称谓、狭义的指向。不论是野岩鸽、观赏鸽还是肉用鸽均不例外。但优劣却很分明,却并不意味着优良型的就一定是竞翔不失、种用好使,而低劣型的就一定是逢赛必败种用无效。从某种意以上定论优劣,似乎也有些不公。毕竟每个人跟每个人的赏识不同,鸡黄眼、桃花眼、牛眼、粗满砂、稀薄砂、眼志宽窄、线扣粗细……等等。在出赛当中有归有失,在种用价值上有大有小,如此争端便让“ 血统论” 和“ 鸽眼论”永远成了同一条平行线上的两股轨道。只能在一定距离的保持范围内没有尽头地同时延伸,而始终不能合为一体。因此,也就理所当然地形成了“以血统论英雄”和“以鸽眼定豪杰”这两群理性认识不一致、赛场较量对输赢的不同的鸽人。
“ 将相本无种, 成败作定论”的格言虽然谈不上很高的哲理性,但也不失为一个“公”字成份很厚重的裁判,使“血统论”和“鸽眼论”者们都不失尊严,不能不为此话的艺术水平结结实实打个满分。(摘自赛鸽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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